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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238.第二百三十七章已經不是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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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七章 已經不是秘密

魏龍剛剛進入夢鄉,就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了,他翻身坐起,呆呆的看著話機,沒有去接。鈴聲響過幾聲後,就停歇了。

自從被降職降級後,魏龍手機和家裏固定電話就像是退休了一樣,平時難得響起。尤其是固定電話更像是啞巴了一樣,有兩次好不容易響起,還是別人撥錯了號碼的。

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裏,魏龍深切體會了“世態炎涼”的滋味。以前見了自己就像是見了親爹的人,現在就像躲瘟疫一樣躲著自己,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。以前和自己關系很一般的人,現在和以前倒沒什麽兩樣,兩廂比較之下,反而顯得比較熱情一些,最起碼沒有給自己落井下石的感覺。

由於自己已經沒有權力,不但外人嫌棄,就連老伴也經常給魏龍甩臉子,為此,五十多歲的兩個人經常幹仗。這不,老伴前幾天一氣之下,拿著錢和別人出去旅游了,已經出去了一周多,也沒給家裏來個電話。那個不爭氣的兒子,就更別提了,以前還時常回家,讓自己這個副部長給辦些事,現在基本連門都不登了。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裏,就剩下了魏龍自己孤零零的待著。

為了少給自己找氣受,魏龍幹脆平時就閉門不出,閑下來的時候寫寫毛筆字,反而是一種修養的提升。可能是自己現在沒有了官威,也容易接觸了,倒也不時有人到家中聊些生活瑣事,下下棋,品品字,消磨時間。

在玉赤官場浸*淫了三十餘年,到頭來混了個降職降級的結局。魏龍在這多半年裏也看透了很多事,爭雄之心已經幾乎消磨殆盡,再說了就是想爭的話,他現在沒有那個權力,也基本沒有機會了。這樣平淡的生活,反而讓魏龍的身體更加健康,面色也好看了很多,前幾天例行體檢時,血糖和血脂指標也回歸到了正常水平。這樣的數值可是以前做“煙酒”幹部時,不敢想象的。

“叮呤呤”,電話鈴聲再次響起,魏龍心中納悶:難道不是打錯的?他帶著疑惑,下到地上,向組合櫃走去,來到櫃子前,拿起了上面的固定電話聽筒。

“魏,魏部長,你在家啊?”電話裏的聲音很急促。

魏龍聽出來了,是自己原來的老部下,現在的檔案局局長小仇的聲音。仇局長是現在為數不多還對他特別尊敬的人之一。於是笑著說道:“我要不在家,能接你的電話嗎?小仇,你不睡覺,也不讓我睡的消停。”

“部長。我是睡不著了,激動啊!難道你還不知道?我剛才想和你分享這份喜悅,結果打你手機你關機,打家裏固定電話又不接,我以為你去哪了呢。”仇局長可能是因為激動,說話也有點顛三倒四。

魏龍能接到老部下電話,很是高興,就開著玩笑道:“小秋,四十多歲的人了,還這麽毛躁,是要娶新媳婦了,還是老來得子了?至於這麽激動嗎?你又說的是什麽事?”

“呵呵,比這些事還令人激動。部長,楚天齊被市紀委帶走了,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嗎?”仇局長說出了讓自己激動的事。

魏龍的第一感覺就是不相信,楚天齊會被紀委帶走?那可是在全縣紅的發紫的人。而且這個家夥好像在某些事上還很謹慎。

“小仇,這又是從哪傳出的消息?不是你們幾個編出這樣的內容,讓我老頭子高興高興吧?你們的心意我領了,好多事我都看淡了,畢竟五十多歲的人了,何況現在又只是個被廢的老頭。”魏龍不以為然的說道。

“部長,消息千真萬確。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,也感覺很突然,於是我就找相關人士打聽,對方對這個消息進行了的確認。”仇局長肯定的說道。

“真是啊?因為什麽?”魏龍問道。

仇局長遺憾的說道:“這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“哦,就這件事嗎?我知道了。”魏龍平靜的回答。

“部長,你不高興嗎?你不是一直盼著楚天齊倒黴嗎?”仇局長疑惑的問道。

“高興,怎麽能不高興呢?只是不知道會不會高興半截。”魏龍客觀的說道。

“我不明白,被紀委叫走的人,還能不脫一層皮就出來?”仇局長篤定的說道。

魏龍在電話這邊搖頭道:“理是這麽個理,可是對於姓楚的卻未必適用,說不定他還會因禍得福呢,我可是領教過這個小子的狡猾手腕。”

“還真是這麽回事。”仇局長咂巴咂巴嘴說道。

“不過,不管怎麽說,只要他進紀委一遭,就讓他難受一陣。”魏龍感同身受的說道,“小仇,謝謝你,給我帶來的這個好消息。我先掛了。”說完,魏龍掛掉了電話。

魏龍自認最近已經平覆很多的心湖,再一次波濤翻滾起來。這個楚天齊,是魏龍最大的心病。自從和楚天齊有過交集後,自己就沒有過過一天的消停日子,不但多次被楚天齊使壞教訓,還因為他的攪和而被降職降級,差一點就鋃鐺入獄了。他不但把自己害的不輕,還讓自己的外甥由前途一片光明的縣長秘書,轉瞬間成為販毒集團成員而走進高墻。就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,也說不準會被他最終算計。

沒想到這個惡貫滿盈的家夥,也有被紀委盯上的時候,真應了那句話——“紅的發紫就該爛了”。也許最後他能逃過一劫,但也算讓他進油鍋走了一遭,真不知道是哪個能人搬動了市紀委的大神?

人在看問題的時,總喜歡把責任都推到對方身上。魏龍就是這樣,因為他首先認定是楚天齊有錯在先,所以從他的角度看都是楚天齊如何如何狠,如何如何陰,而實際上是他和他們總是在找楚天齊的茬,才讓楚天齊和他們發生了直接或間接的多次碰撞。

……

紀委的汽車終於修好了,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,金主任兩只手臂因為輪流舉手電而變得生疼。

汽車再次上路了,在天快亮的時候,才到了一幢小樓前,停了下來。在金主任和小劉的“陪同”下,楚天齊被送到了三樓陰面的一個房間,然後金、劉二人從房間退了出來,從外面反鎖上了房門。

楚天齊站在當地,觀察了一下屋裏的設置。整個房間,只有房門上方有一個很小的窗口,上面還用鐵條做成了很窄的柵欄狀。房間的陳設很簡單,一張床、一個辦公桌,一把椅子。桌子上放著紙和筆,看樣子是供人寫交待材料所用。房間裏的桌子角、床頭、椅子靠背都經過了特殊處理,以防止裏面的人采取極端方式自裁。房間有一個小衛生間,衛生間只有門框沒有門,楚天齊走了進去,發現衛生間裏也進行了特殊的防護,凡是金屬制品或是銳利的物件都沒有陳設。

雖然在房間裏沒有發現攝像頭,但楚天齊清楚,房間裏的每個角落都處在紀委的監控下,只不過這些攝錄工具都被巧妙的隱藏了而已。很可能,現在那個金主任就正坐在大監控屏前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呢。

想到自己的所有舉動,包括舉手、眨眼很可能都會在監控屏幕上呈現,楚天齊幹脆在床*上躺了下來,並閉上了眼睛。他雖然躺在了床*上,腦子卻並沒有停止運轉,他在想著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什麽,自己又該如何應對。

雖然金主任揚言手裏還有自己的所謂證據,但這句話對楚天齊根本沒作用,他清楚這是對方在對自己施加心理暗示,讓自己又快又多的交待問題。楚天齊自信自己沒有做過一件違法違紀的事,就是現在這個手機的事也是一個烏龍事件,只不過自己現在還沒有想好該不該說到它的出處。

從金主任的做派來看,他這次把陣仗搞的這麽大,肯定是要從自己這裏獲得一些自認為有用的材料的。關鍵他究竟是在辦公事,還是在借公事報私仇,現在還不能完全斷定。而且究竟是什麽人寫給他的材料,還是他受什麽人指使,現在也不得而知。

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,就是他在到鄉裏之前,肯定是有準確的線索的,那張字條就說明了一切。那麽寫舉報信的人究竟是誰?和所謂的發現證據者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?

歐陽玉娜送的那部手機,自己一直就鎖在那個櫃子裏,從未示之於人。而且在這期間從來也沒有拿出過來一次,那麽究竟是什麽人看的這麽詳細、準確呢?他又是如何看到的?是乘自己不備進入的房間,還是在自己出差不在時候偷偷進去的呢?

自己房間的鑰匙一共有三把,自己拿了一把,寧俊琦那裏放了一把,辦公室也有一把。自己的房門鑰匙沒有丟過,也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邊。寧俊琦肯定不會拿鑰匙去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,那就只有辦公室放的那把有可能出問題了,因為好幾個屋門的鑰匙都是串在一串上的,好多人都可以拿到。

辦公室檔案櫃只有自己有鑰匙,其他人即使進去,也不可能正常打開櫃門的,而且櫃上鎖具也沒有任何破壞的痕跡,那麽檔案櫃裏的東西又是如何被看到的呢?越想越沒頭緒,漸漸困意襲來,楚天齊進入夢鄉,見周公去了。

已經酣睡在床的楚天齊,不會想到自己被帶走的消息,已經被以核裂變的方式迅速傳播開來。雖然在玉赤縣說不到盡人皆知,但起碼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。

如果金主任要是知道,自己處心積慮秘密設計的事,已經人們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,不知會做何感想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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